探索非洲使用最广和最独特的语言

文化聚焦：“乌班图”哲学

你可能听说过“乌班图”(Ubuntu)这个词。这个词源自班图语系，由德斯蒙德·图图和纳尔逊·曼德拉等人推广开来，它包含了一整套哲学思想。其核心含义通常被翻译为，“我存在，因为我们存在。”这个强调社群、相互联系和共同人性的强大理念，是许多非洲文化的基石，并在他们的语言中得到了美好的体现。

你也可以在谚语中找到这种智慧：

• 斯瓦希里语谚语： Haraka haraka haina baraka. (字面意思：“匆忙，匆忙没有祝福。” 英语对应：“欲速则不达。”)
• 约鲁巴语谚语： Ọbẹ̀ kì í dùn kí wọ́n fi ata sí i nígbà kan. (字面意思：“只放一种辣椒的汤不会好喝。” 含义：多样性让生活更丰富多彩。)

一个充满声音的大陆

当我们想到语言时，我们的思绪常常会跳到欧洲或亚洲的语言。然而，非洲可以说是地球上语言最多样化的大陆。这种巨大的多样性是一座活生生的图书馆，承载着人类的历史、迁徙和文化。为了理解这种多样性，语言学家通常将这些语言分为四个主要的“超语系”。

• 尼日尔-刚果语系： 这是世界上语言数量最多的语系。它覆盖了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大部分地区，并包括庞大的班图语族，其中包含斯瓦希里语、祖鲁语和科萨语等语言。
• 亚非语系： 该语系主导北非、非洲之角和萨赫勒地区，包括阿拉伯语、豪萨语和阿姆哈拉语等著名语言。
• 尼罗-撒哈拉语系： 这是一个被提出但仍在争论中的语门，主要分布在中非和东非的部分地区；其中，尼罗特语族（或东尼罗特语族）包括马阿语（马赛人的语言），该语言在肯尼亚和坦桑尼亚北部使用。注意：作为一个整体，尼罗-撒哈拉语系仍然是语言学积极研究的课题，其一些内部分类关系仍有争议。
• 科伊桑语系： 这是最小的语系，主要分布在南部非洲的卡拉哈里沙漠。这些语言以一个真正非凡的特征而闻名：搭嘴音。

非洲使用人口最多的语言

虽然语言的总数令人印象深刻，但其中有少数几种语言的使用者达数千万人，它们通常作为至关重要的通用语，跨越了民族和国家的鸿沟。

1. 斯瓦希里语 (Kiswahili)

如果你想学习一门非洲语言，斯瓦希里语是一个绝佳的起点。作为东非一种主要的通用语，斯瓦希里语被数千万人作为第一语言使用，还有更多人将其作为第二语言；根据不同来源，总使用者（第一语言+第二语言）的估计数通常在约6000万至约1.5-2亿之间。虽然其语法纯属班图语系，但其词汇深受阿拉伯语影响，这是沿印度洋海岸数百年贸易的历史见证。

2. 阿拉伯语

阿拉伯语是北非大部分地区的主导语言；非洲的阿拉伯语使用者估计数各不相同，但非洲大陆有超过一亿人说阿拉伯语，并且它在几个北非国家中是官方或国家语言。它是埃及、阿尔及利亚、摩洛哥和苏丹等国的官方语言，无论从哪个角度衡量，它都是非洲最重要的语言之一。

3. 豪萨语

豪萨语是西非的一种主要语言：《民族语》和语言学摘要通常给出约5000-6000万第一语言使用者的数据，再加上大量的第二语言使用者——使总估计数通常达到约9000-9500万使用者——集中在尼日利亚北部和尼日尔，并在整个萨赫勒地区被广泛用作贸易通用语。它已成为整个萨赫勒地区重要的贸易语言，是非洲发展最完善的语言之一，拥有丰富的文学和媒体传统。

你知道吗？

尼日利亚拥有超过500种本土语言（通常引用的数字是约520多种），是世界上语言集中度最高的国家之一；其官方语言英语被选为众多族群之间中立的交流工具。

4. 约鲁巴语和伊博语

约鲁巴语和伊博语的使用者估计数因来源而异；约鲁巴语通常被认为在4000-5000万的范围内（第一语言+第二语言使用者总和），而伊博语的数字通常被引用在2500-4000万的范围内，具体取决于数据集以及方言群是被算作一种语言还是多种语言。虽然英语通常作为不同群体之间交流的官方语言，但约鲁巴语和伊博语在各自地区的文化、身份认同和日常生活中仍然处于中心地位。

5. 奥罗莫语和阿姆哈拉语

按使用者数量计算，埃塞俄比亚最大的两种语言是奥罗莫语和阿姆哈拉语：现代调查通常引用奥罗莫语母语使用者的数据在3000万高位（常报道为约3600-4200万），而阿姆哈拉语母语使用者则在3000万低位（通常约3000-3300万）；阿姆哈拉语是联邦工作语言，而奥罗莫语是最大的母语群体。

不仅仅是字母：埃塞俄比亚的吉兹文字

虽然今天大多数非洲语言都使用拉丁字母书写，但埃塞俄比亚以其独特而古老的书写系统而独树一帜。阿姆哈拉语和其他几种埃塞俄比亚语言使用吉兹文字（一种元音附标文字）书写。这种文字有非常古老的铭文记录，至少可以追溯到公元3-4世纪，其现代元音附标文字形式已在埃塞俄比亚文学中使用了超过一千年。与字母表不同，元音附标文字中的每个字符代表一个辅音-元音对，这使得该文字成为一个美丽而复杂的音节网格。

殖民遗产

讨论非洲的语言格局，不可能不承认欧洲语言所扮演的角色。英语、法语和葡萄牙语在许多国家仍然是官方语言，并在政府、教育和国际商务中广泛使用。

超越言语：非洲语言的独特之处

非洲的语言格局不仅仅在于使用者数量；它也是世界上一些最独特语音特征的发源地。

• 搭嘴音： 因电影《上帝也疯狂》而为西方观众所熟知，搭嘴音在南部非洲的科伊桑语系中被用作辅音。这些音由像 ! 或 // 这样的符号表示，后来被少数班图语采纳，最著名的是南非的科萨语和祖鲁语。

你知道吗？

纳尔逊·曼德拉的母语是科萨语，这是采纳了搭嘴音的班图语之一。事实上，科萨语（Xhosa）中的“X”就代表了其中一种搭嘴音，这意味着他的人民的名字本身就是以这个独特的特征开头的。

• 会说话的鼓： 在西非和中非的许多声调语言中，沟通可以无需说出一个字就发生。鼓手可以复制言语的声调和节奏，从而远距离发送复杂的信息。这不是一种密码，而是对口头语言本身的直接模仿。
• 声调语言： 绝大多数非洲语言都是声调语言。这意味着一个词的发音音高可以完全改变它的意思。例如，在约鲁巴语中，同一组辅音和元音，根据其发音是高、中还是低声调，可以有不同的意思。

亲耳听听：著名的“搭嘴音之歌”

读到搭嘴音是一回事，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。如果你好奇，可以去搜一下传奇南非歌手米丽亚姆·马科巴 (Miriam Makeba) 的“搭嘴音之歌”（The Click Song，科萨语原名为 Qongqothwane）。这首歌巧妙地将科萨语中独特的搭嘴音编织到旋律中，为你完美地介绍了这一不可思议的特征。

结语

非洲的语言是这片大陆深厚历史和文化丰富性的证明。从遍布大陆的斯瓦希里语到科伊桑语系复杂的搭嘴音，有一个全新的交流世界等待着人们去探索。作为语言学习者，接触一门非洲语言不仅仅是学习新词汇；更是与我们共同人类遗产中一个充满活力和多样性的部分建立联系。